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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間意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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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間意外

曉月的餘暉還未散盡,院內的雞鳴聲便嘹亮起來,讓屋內假寐的人不得不睜開眼。

不大的茅草屋內,一張不到六尺長的木床上前前後後擠著三個人,最外面的人將整床被子裹在身上,睡得安逸極了,裏邊兩個則緊緊相擁,難舍難分。

若是細看,則是中間那人緊摟著裏面人的腰,死死按在懷裏讓人動彈不得!

潶墨白睜著雙目,眼下泛青,眉宇間皆是倦意。

又是一夜無眠。

誰能想到昨夜,他到底經歷了什麽……

平日裏同她睡在一張床上也會下意識離遠些,貼得這般近的還是第一次。

腰間的力道一松,讓他松了一口氣,正想起身下床,突然,身側的人一個擡手,搭在他的腿上,頓時全身一緊。

那只柔荑愈發放肆,正一步一步朝不可言說的地方靠近......

潶墨白臉色頓變,挪腿避開,卻不料對方忽地往下一抓,正中其間!

“嗯~”一聲輕-喘從房內漫開,痛苦又壓抑。

潶墨白猛地捂住三樂的手,修長的雙腿不禁曲起,眼角泛紅,清冽的眸子泛著盈盈水光。

突然,身旁的人嘟囔一聲,驚得他立馬將手甩開,迅速翻身側臥,扯過衣擺蓋在身下。

“嗯~怎麽了?”三樂迷瞪瞪睜開眼,看了眼右手,又看了眼裏側的人,見人沒動靜,又閉上眼進入夢鄉。

身後平穩的呼吸聲傳來,潶墨白緊閉著雙目,鼻尖呼吸沈沈,雙唇緊抿似在隱忍,似在壓制。

窗邊的晨陽悄然入內,映在白皙的耳緣上現出一抹粉紅……

——

晨陽漸升,小院內炊煙裊裊,比平日裏多了幾分熱鬧。

元澈在院內同那對夫婦道別,潶墨白早已坐在馬車上靜候出發。

三樂在一旁啃著饅頭,還不見小簡出來,便走進屋內喊人。

此時,小簡坐在床邊望著窗外,聽著院內的交談聲,心裏卻很是迷惘。

她不知道,還要不要繼續同他們一起前去洛月城。

她此行的目的,本就是因為她,可是如今,她是女子,自己又有何理由繼續跟他們身後呢。

說來也是蠢,她怎麽會將她認成男子呢?

也許是每次見她時,她都是一幅以少挑多的英勇模樣,武功之高,令人驚嘆!

小簡長成這麽大,還未見過這般英姿颯爽的女子,把三樂當成男子也是情有可原。

“餵!你發啥呆呀,走啦!”三樂倚在門框邊叼著個饅頭,極其散漫催促著。

小簡回過神來,聞聲望去,卻沒有動作。

忽然,院內傳來元澈的呼喊聲,“王姑娘,小簡姑娘可以啟程了!”

三樂朝外應了一聲,轉過頭來,挑眉道:“你若再似個呆子一般坐那,我們可就不帶你玩了,等會兒,你就追在馬車後頭哭去吧!”

說完也不等人,直接轉身出去。

下一瞬,院外便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和馬蹄聲,小簡這才反應過來,他們是真把她丟下了,頓時面露驚慌,快步追出去。

到了門外,哪還有什麽馬車,只有一記塵煙而已。

小簡只覺心中苦澀,無力地垂下頭,眼眶微微泛起了酸。

又只剩下她一人了,怎麽都這麽無情,他們是這般,師父也是如此……

“嗒!”一顆清淚墜落在地上,淹沒在塵土裏只留下一點濕濡。

她垂著腦袋,一步一步朝來時的路走去。

既然他們不帶她,她便回岳鷺城去,繼續當她的算命先生,一個人也自在……

“真哭啦?”

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,小簡猛然轉頭,只見院墻的拐角處停著一輛馬車,車旁倚著一高挑的身影,雙手抱臂,彎唇看著她——正是三樂。

“小簡姑娘,快上車吧!”

車簾被掀開,露出元澈笑盈盈的臉,和孤零零坐在角落裏不見其貌的潶墨白。

小簡雙眸震顫不已,許久才回過神來,隨即破涕為笑,鼻尖泛紅,眼中泛著波光點點。

——

寬敞的大道上車馬來來往往,行到半路,便有不少馬車行至路邊的客棧內稍作休息。

這家客棧是方圓十裏內唯一的一間店,要是過而不入,再遇下一家,怕是要等上許久。

故這家店雖然破舊,卻常常人滿為患,各行各色的人皆有之。

店內忙得不可開交,這時,門外又來了一輛馬車,店小二連忙出去迎客,馬車上下來四個人,個個容貌不凡,還有一個帶著帷帽,雖看不清容貌,但從身姿上來看,也定然不差。

“客官,是住店還打尖吶?”店小二問道。

三樂邁過門檻,回了一句,“打尖,上幾個你們這兒的招牌菜,再準備五人份的幹糧。”

幾人尋了處空位坐下,飲茶等菜。

過了好一段時間,也不見上菜,三樂去催,便聽那掌櫃的說:店裏人太多,忙不過來,需要等。

無法,幾人只能餓著肚子空等,等著等著,便聽見旁邊的一桌在議論些什麽,聲音有些大,以至於不必側耳去聽。

“這潶衡當真這般行徑?”一人驚呼。

一灰衣短打的年輕男子,握拳憤慨道:“這可是真事,前幾日在潶嵩的喪葬之上人人都瞧見了!”

“那他為何還要花兩萬兩白銀,懸賞潶墨白的人頭?”另一人問道。

一腰配長劍的黑衣男子一手搭在桌沿,一手端著茶,意味深長道:“這就是為何他能當少主,而你卻只能是個小門派的弟子了。”

那人聽罷,當即變了臉色。

黑衣男子並未在意,抿了一口茶繼續道:“他為何懸賞?那是為了將他弒父一事,陷害在潶墨白的身上。

要我說啊,那潶墨白只怕......早就被他殺了,你們這群人還傻楞楞的從南到北,沒日沒夜的尋人,這錢吶,別人壓根就沒想出!”

此話一出,眾人皆是一楞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
一旁的三樂聽罷,面露詫異。

這大家門派的恩怨可是真難懂,才短短幾天,竟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
“豈有此理,潶衡欺人太甚!”

“想想近日來,我為尋那潶墨白花了多少心思,花了多少銀兩,沒成想竟是那潶衡演的一場好戲!”

“若不是聽大俠這番話,我只怕還被蒙在鼓裏,這懸賞令誰愛接誰接,老子不幹了!”那人說罷,揮袖起身,徑直離去。

潶墨白擡眼瞧著,勾唇冷笑。

既然潶衡能以謠傳謠,那他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

更何況,他所言並非謠言!

隨著一人帶頭,店內陸陸續續走掉好些人,其中一人還將懷裏的紙隨手丟下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這麽一來,人去樓空,只剩下三樂一行人和一桌商人還留在店內。

小簡驚嘆一聲,“竟有這麽多人都是沖著懸賞令來的!”

她還真想見見,那被懸賞兩萬兩白銀的紅人吶,這麽想著,忽然一張紅紙就落到了腳邊,她撿起一看,上面赫然寫著——懸賞令三個大字。

小簡眼中一喜,真是想什麽來什麽。

她饒有興致的一一往下看,直到看見上面的畫像時,頓時楞在原地。

這,這張臉,太像了,實在是太像了!

雖然畫中的人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,但......這與對面的小白姑娘,簡直宛若一人!

難道他……

小簡猛地看向對面之人,目光如炬,潶墨白似有所覺,隔著紗簾看來。

兩人的視線隔紗相撞,明明看不見對方,小簡卻莫名一慌,連忙垂下眼。

“你在看什麽?”三樂好奇問道。

小簡驚了一瞬,下意識將手裏的東西收起來,慌張道:“沒,沒什麽,是我寫的一些……一些易容的方子。”

她這怪異的模樣讓坐在對面的人皺起了眉......

不多時

幾人用完飯便駕著馬車繼續南行,經過一村口時聽見有人大聲慘叫。

“啊——”

“救命吶!”

“死人啦!死人啦!”

三樂勒馬停下,聞聲望去,車內幾人也紛紛掀簾探出頭來。

只見遠處的村口內陸陸續續跑出幾個人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小。

他們一個個無一例外身上染血,慘叫著,面露驚慌之色,好似後面有什麽可怕的東西。

落在後頭的一人眼看著馬上就要奔出村口,突然,一人如箭矢一般,從村子內沖了出來,一個飛撲,將最後一人壓倒在地,在那人身上瘋狂撕咬,嘴裏還發出怪異的聲響。

頓時血肉飛濺,場面無比血腥!

“啊——”

“救命!”

慘叫聲、哭泣聲、嘶吼聲,將遠處馬車上的幾人驚在原地。

幾人也是頭回見著,人咬人,這般嚇人的場景!

三樂率先下車沖了過去,元澈和小簡也緊跟其後,只有潶墨白還留在車上。

眾人紛紛往外逃,他們三人卻反其道而行。

三樂一腳踹開趴在人身上撕咬的人,剛想將地上的人扶起,卻見那人已辨不清模樣,沒了聲息,而那剛被踹開的人一個飛撲過來,竟將她嚇了一跳!

這是什麽鬼東西?

面前的人似人非人,似鬼非鬼!

整個人扭曲怪異,大大小小的傷口,滿身是血,面容糜爛不堪,雙眼渾濁灰白,喉間發出怪異的聲響,甚為可怖!

三樂一個飛踹,將人踹去甚遠。

她全身緊繃,驚魂未定,突然雙瞳猛縮,只見村口又跑出一群人,同方才那人的模樣如出一轍。

見此一幕,她不敢再輕敵,隨即拔劍出鞘,嚴陣以待。

元澈和小簡在後頭,攙扶著受傷的人往馬車跑去,來來回回間,方才從村內跑出的人全都聚集在馬車附近。

元澈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包幫受傷的人上藥,他掀開一男子臂上的衣物,看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,忍不住抽氣,憤慨道:“這人也太狠了,怎麽能將人咬成這般模樣!”

小簡在一旁問道:“這是怎麽了,為何那些人要咬人?”

那男子神情慌張,並未答話,反倒攥住元澈的手,懇求道:“大夫!你救救我,我不想死!我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……”

話猶未完,男子的聲音像是被卡在喉間,再也說不出話來,只能‘霍霍’發出怪異的聲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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